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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可以肯定,如果她勢必要在鄧布利多和馬爾福之間選一個,她選的肯定是馬爾福。
一直以來,哈利都忽略了一件事,那就是這個女人其實是個不折不扣的斯萊特林,她就像一柄彎刀,一刀如沸不回鞘。
如果想要改變她的主意,除非……
“你別在執著了……”哈利咬了咬牙,終於決定將那件事說出,“我昨天在對角巷裏看到了馬爾福,他被標記了,他已經成為了一個食死徒。”
黑發少年的眼裏帶著憤恨,是的,他憎恨一切食死徒。
當他在摩金夫人的長袍店裏看到那個一向高傲的鉑金少年慌亂地掩飾自己的左手時,他就明白了。
馬爾福雖然只有十六歲,但他已經被烙上了黑魔標記,成為了一個不折不扣的食死徒。
雖然羅恩和赫敏認為這是無稽之談,但他堅信自己的判斷,所以,絕對不可以讓蘇伊爾再走錯下去了。
哈利看著她,只見她手指一松,昂貴的茶杯從指尖滑落,杯子落地,聲如玉碎。
“你在……說什麽啊……德拉科只有十六歲,他還是個孩子……他怎麽會……”
少女呢喃著,說出的話只給自己聽。
“別自欺欺人了,你的話連你自己都不信,馬爾福搶奪預言球立下了功勞,伏地魔會怎麽做你我都清楚……”
哈利的聲音就如魔障一般,茜茜用光了所有力氣,也沖不出那字裏行間。
她曾以為她能保護德拉科,沒想到最後,卻只是他遷就她,而她什麽都做不了。
51曾經有一座當鋪
哈利離開之時已是傍晚,朵朵緊接著進去收拾用完的餐具,看到的卻是自家主人慘白的一張臉。
茜茜一動不動地坐在那裏,任憑朵朵怎麽叫,那雙眼都仿佛失去了焦距,直勾勾地盯著面前的墻壁,似乎想要透過那堵墻看到某個人。
在朵朵的記憶裏,這樣的事情只出現過一次,就是在茜茜小姐那次偷聽了夫人和少爺對話之後。
從那之後,茜茜小姐就像是變了個人,原本開朗的性格變得陰晴不定,原本只是中上的成績變得出類拔萃,原本在學校可有可無的存在感變得舉足輕重……
而今,雖沒有那麽大的變化,但她也不似往常那般慵懶的模樣,隨意地要求自己去做什麽事,只是咬著牙用略帶沙啞的聲音留給它一句:“我有事要出去一下。”就急切地離開了蘇伊爾莊園,待到朵朵不明所以地追出去的時,門口已然不見了她的影子。
幻影移形——
茜茜不是第一次使用這個魔法,但這卻是最難受的一次,以至於她踉踉蹌蹌地站穩在了對角巷的時候,腦袋裏還是一陣眩暈,幾乎要看不清眼前的事物。
但她只是略微休息了片刻,便直直地朝著對角巷眾多店鋪中的一家走去。
在對角巷繁華的時候,這家店鋪也許並不起眼,但如今由於食死徒的肆虐,這裏的店鋪已經關了大半,唯有這家店鋪,矗立在有些蕭條的街道上,一如既往地敞開著店門,門口還擺著被施了魔法的木板,正在不斷閃爍著歡迎光臨的字樣。
能這麽有活力的店鋪,除了韋斯萊家的那個玩笑商店,應該只有這家店了吧,但韋斯萊玩笑商店頗有些醉生夢死的意味,卻只有這裏,橙黃色的燈光從店鋪的櫥窗裏投映下來,溫馨得與蕭條的對角巷格格不入。
There awnshop!(曾經有座當鋪!)
這就是這家店的名字,在對角巷裏奇奇怪怪的店鋪名已經見怪不怪,可是這樣的名字……還是怎麽看怎麽不正常。
據說這裏可以以錢換物,以物換物,以物換錢,裏面的東西更是千奇百怪,有破舊的課本,有稀罕的寶貝,有活生生的巨型蟒蛇,甚至有人在這裏換到了龍蛋並且成功地孵了出來。
只不過東西越稀罕,價格就越貴,越貴的東西店主反而不要錢,而是要能與那個媲美的相應寶物,據說那個換到龍蛋的人,就是帶著一個活色生香的外國公主來的……
當然,傳說歸傳說,真正在這裏換到寶貝的人並沒有多少,所以它在大多數人眼裏也只奇怪在店主本人罷了。
那是個三十幾歲的中年男子,一張白色面具覆他半面,白衣白發飄然若仙,琥珀色的眼眸裏流轉著令人看不懂的情緒。
熟悉他的人知道他叫艾斯·張,茜茜卻知道他的另一個身份,他分明就是二十年前被她丟進阿茲卡班的艾德文·蘇伊爾,曾經的蘇伊爾家家主,也就是茜茜的親弟弟。
“曾經有座當鋪”前趴著一只懶懶的純黑色波斯貓,看到茜茜,只是微微擡了擡眼皮,用它碧藍的眼睛稍微瞟了一眼,便不再理會,任由她進入了店裏。
這個時段沒有客人,只有店主和他的獨生女兒秋·張,秋正在一絲不茍地打掃店鋪,而艾德文則似門口那只波斯貓一般慵懶地坐在木桌後面的搖椅上,櫥窗裏淡淡的橘色光芒灑在艾德文身上,令他看起來愜意又安詳。
見到茜茜推開了門,兩個人的反應也各不相同,秋急忙行了個禮,艾德文卻動也沒動,琥珀色的眸子透過白色面具打量著風塵仆仆銀發少女,嘴角有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意。
“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說。”茜茜開門見山地說了一句話,而後便不再開口。
艾德文見此,表情倒是不變,只是隨□代了秋·張幾句,便領著茜茜進入了內室。
撥開水晶簾,且下玲瓏階,茜茜越往裏走,就越是心驚,這店鋪外邊看起來平淡無奇,但這裏面的裝飾可謂一擲千金,七十二顆同樣大小色澤渾然天成的東洋玉珠,竟被他隨意的做成了門簾,腳下的臺階乍看起來與普通地磚無異,實際上卻塵埃不沾,隱隱有流光溢出,清冷美麗。光這兩樣尋常之物就價值連城,而那擺放在臥室的名品寶物便更不知價值幾何了。
之前她還不解,就算蘇伊爾家年久失修但在她回去的時候也不應該衰敗如斯,如今看來,這艾德文分明就是把蘇伊爾家的值得拿走方便拿走可以拿走的財產通通席卷一空,只剩下那些帶不走又不值錢的東西留在了空蕩蕩的蘇伊爾老宅裏,就等著她回去獨自應對那慘淡的局面……
“停!”艾德文的聲音打斷了茜茜的思緒。
茜茜一擡頭才發現早已到了會客廳裏,華貴雍容的沙發正靜靜地立在自己面前。
“為了避免惹來麻煩,這裏的物什都被施了主人不想讓它們被看到,來客就看不到它們的魔法。”
艾德文從架子上取下一瓶看起來年頭不短的紅酒,微笑著解釋:“現在,該說說你來找我究竟有什麽事了吧?”
名貴的紅酒被傾倒進晶瑩剔透的水晶杯裏,艾德文遞過一杯給茜茜,另外一杯則優雅地放在嘴邊,啜飲。
蘇伊爾家其實和馬爾福家有很多相似之處,比如挑剔,比如食不厭精,膾不厭細,比如喜歡奢華昂貴的東西,比如行事鋪張……這可能是貴族的通病,茜茜因為換了個芯所以對這些不怎麽在意,而艾德文卻是不折不扣的蘇伊爾家人,一舉一動都優雅溫文,貴族氣質十足。
茜茜雖然並不喜歡這些,但如今為了德拉科的事情,她卻不得不坐在這裏,和艾德文玩著你來我往的語言文字游戲。
茜茜正準備說話,艾德文卻一揚酒杯先開了口,“讓我來猜一猜,你來這裏肯定不僅是為了看我,而是為了那個孩子,我說的對嗎?”
“沒錯,我今天來此就是因為德拉科。”茜茜微微瞇了下眼,放棄了和艾德文兜圈子的想法,一口將杯子裏澄澈的紅酒飲盡,雖是牛飲,但是一縷銀發隨著她的動作跳動,竟依舊是花不足以擬其色,蕊差堪狀其容。
艾德文不說話,不動聲色地為她重新添滿酒杯,眼中的笑意不減。
兩杯馨香的紅酒,倒映著兩張絕色的臉龐。
對於茜茜來此的目的他猜得很準,自從得知了那個孩子被標記之後,他就知道茜茜會來找他,只是沒想到居然這麽快……
畢竟黑魔王標記那孩子的事情除了馬爾福一家只有幾個最受黑魔王器重的食死徒知道,鄧布利多那邊根本不應該得到消息……
不過事到如今,既然自家姐姐已經知道了,那也已經沒有了隱瞞的必要,艾德文索性將自己知道的和盤托出。
“你說那孩子啊……他被標記了……沒有錯……黑魔王交給了他一個重要的任務,所以他的身份必須要是食死徒。這件事並不是我能阻止得了的,再說這也是那個孩子自己的決定,不過他倒是說如果你來找我,就讓我把這個交給你。”
一個錦盒交到茜茜手上,錦盒裏靜靜地躺著一封信和一塊懷表,看到那個懷表,茜茜的手驟然握緊成拳,她認得那表,那是他和她用來聯系的簡易雙面鏡。
現在,他把這個給她,是再也不給她聯系他的機會了嗎?
一直以來,茜茜的確是喜歡德拉科的,但捫心自問,那種喜歡並不純粹,雖然他是她的愛人,但在她眼裏,他也終究只是孩子,她習慣性地想要保護他,想要為他披荊斬棘,她總是認為他離開她不行,卻忽略了德拉科已經一點點的長大,他有他的想法,他有他要做的事,不可能一直遵循著她為他鋪設的軌跡。
再說,她又能有什麽妙計呢?像以前看過的同人文裏面寫的,帶著德拉科傻傻地投奔鄧布利多?
就算這邊有她,但是那邊還有德拉科的父母,她有什麽本事讓他背離生他養他的家庭。
茜茜的左手緊緊握著那塊表,仿佛落水之人抓住了一段浮木,久久都沒有松手,懷表在她手中發出些微痛苦的□。
“那孩子讓你活下來,然後等著他,他會處理好一切,那時候他會來接你。”
艾德文將盒子裏的信抽了出來,放在了茜茜眼前。
“而在那之前,你們沒有聯系的必要了。”
一滴紅酒順著茜茜手中的酒杯滑下,落在艾德文遞給她的潔白信封上,慢慢暈開,帶著一股淺淡的莫名情緒。
52不可饒恕定乾坤
半月前,富麗堂皇的馬爾福莊園,面對面地立著兩個人。
從側面看去,其中一人白衣白發白面具,飄然恍如謫仙,而另一個看身量不過是個少年,微微有些瘦弱的身子裹在夜色般的袍子裏,不躲不避,只是堅定地看著對面的男子,仿佛亙古之前便站在那裏,任憑日月輪回,他的心意卻從來都沒變過。
“你真的下定決心了嗎?”白發男子聲如箜篌,一貫悠然的琥珀色眸子裏染上了一絲覆雜的神色。
少年握緊了自己的左臂,最終,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
三千桃花散盡。
落在少年發間衣上,也落在他面上心上。
“那個笨蛋女人……”少年低沈的聲音帶著一絲寵溺,“什麽時候看見我,她都說要保護我,我也一直活在她的羽翼下,她教我守護神咒語,教我大腦封閉術,教我各種各樣的格鬥技巧……我居然也習慣了依賴她,就連和死對頭吵架都要她站在我身邊……本來這樣並沒什麽,可是我將要做的這件事絕對不可以連累她,她的處境已經夠危險了……所以,這些你幫我交給她吧,讓她等著我,我辦好了一切就會去找她。”
一封信,一個懷表,就是那日德拉科交給艾德文的全部。
而如今這些被他轉交給茜茜,看到的卻是銀發少女空洞的一雙紅眸,以及那雙紅眸裏滑落的眼淚。
“不打開信看看嗎?”艾德文將那封信抽出來,放在了茜茜面前。
少女纖細的手將信接過,卻只是撫摸著那被紅酒沾染的字跡,良久良久,才顫抖地撕開了信封。
熟悉的字跡,熟悉的落款,甚至連稱呼都是那句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笨蛋女人……
茜茜看了,微微垂下了眼瞼,但一低頭,便是一室的蕭索。
她還記得在他十四歲的時候,他第一次和她表明心意,他就說過,他會變強,變得足以保護她。
那時她什麽都沒說,不是不信任他,而是覺得他還小,他本身就還是個需要被保護的孩子。
可是德拉科原來什麽都懂,他知道她的處境,知道她在做的一切,也知道他們將要面臨著什麽。
這兩年來,她在策劃著,他也在策劃著。
只是她從來不對他說,他也將她蒙在鼓裏。
不知怎麽的,茜茜看著信,心一點點沈了下去,腦袋卻是漸漸清明了一些。
她說不清心裏的感受,她的確是放心不下德拉科,但看著他條理分明地給她列出如今的利害沖突,卻又覺得自己的擔心有些多餘。
“看到了?那孩子比你想象的要聰明,他知道自己該怎麽做又要做什麽。”
艾德文在一旁雲淡風輕地微笑,襯得頸上紅蓮越發鮮艷,妖嬈近妖。
茜茜將信和懷表放回盒子裏,不言不語。
過了一會兒,才道:“我們的交易還算數嗎?”
艾德文微微一楞,點了點頭。
“那好,牢不可破的誓言,敢不敢?”
這一次,艾德文沒有了微笑,只是看著對面的少女,一直看到她眼眸裏。
最終,他伸出了手,握住了少女的柔荑。
在這家當鋪裏沒有別人,而艾德文自然不會讓自己的寶貝女兒秋做見證人,無奈之下,茜茜叫來了朵朵,這對姐弟便在一只家養小精靈的見證下立下了牢不可破的誓言。
你替我保全德拉科,而我在剩下的一年裏,會盡我所能讓秋遠離一切是非。
第一道火舌纏上了二人交握的手臂。
如果我死了,替我照顧秋,不要讓任何人傷害她,也不要讓她知道我的身份。
第二道火舌與第一道火舌緊密地糾纏到一起,形成了一條明亮的鎖鏈。
到了第三個誓言的時候,茜茜看了看艾德文,卻是毫不猶豫地甩開了他的手。
“有這兩個誓言就足夠了,我是不會死的,我答應了德拉科,在一切結束之後去找他,我茜茜·蘇伊爾,既然做出了承諾,就絕對不會食言。”
這番話,茜茜說的倔強無比。
字字千金,句句為諾。
仿佛她今日所說之話,來日必當允現,管他艱難險阻,也不足畏懼。
艾德文琥珀色的眸子凝視著眼前的少女,他還是第一次這樣認真地打量自己的姐姐。
一直以來,他都從未真正服過她。
哪怕,她是自己的姐姐,哪怕,她曾是霍格沃茨有史以來最優秀的學生之一,又哪怕,她曾親手將他打敗又把他丟進阿茲卡班。
但艾德文總認為,那些只不過是她饕餮血脈覺醒的附贈而已。
所以他從來不認為她了不起,甚至只覺得她很可憐。
但如今,看到少女拇指向下,這般堅定地宣誓,他竟然笑了。他不得不成承認,她身上的確有他沒有的東西——就是那種專屬於斯萊特林的執著。
斯萊特林之所以被其他三個學院冠上邪惡的標簽,是因為他們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堅持,對家人,對朋友,對自己以及家族的利益……
斯萊特林的院徽是蛇,何為蛇?冷血,狠毒,薄情,都不盡然,但你若要阻他,便是天也可捅出個窟窿來。
艾德文活了三十幾年,但除了自己的養女,他還未真正在意過什麽。
茜茜卻不同,她似乎生來便要奪下自己的一片天,爭自由,爭地位,爭未來。
她不願被人利用,所以寧可征戰一生,也要逆天改命,不渝不悔。
是,她不後悔。
一步一個腳印,茜茜獨自回到了蘇伊爾莊園。
德拉科給她的東西被她收好,放在了觸目可見的書櫃上。
她也是這時才發現,他過去和她通的信,她竟一封都不曾丟,她會仔細收起每一封信,甚至每封信的內容都記得清清楚楚。
德拉科向她提問,德拉科對她抱怨,德拉科送她禮物……
原來他的存在,已經深入她骨髓,就算她想裝作無所謂,但沒有德拉科的日子,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麽。
吶……要是開學就好了……那樣的話就算他們不能和過去一樣,但至少能看著他,守著他,這也就已經足夠了……
算了算日子,距離開學還有不到半個月。
茜茜嘆了口氣,第一次抱怨霍格沃茨假期的漫長。
這兩周的時間鄧不利多並沒有給她安排什麽任務。
但她卻絲毫沒有因此得閑,因為魔法部那邊已經傳來了更換魔法部長的消息,魯弗斯·斯克林傑取代了福吉,成為了新任部長。
關於這個男人,茜茜並不陌生,畢竟她以前是傲羅,而斯克林傑那時也算得上是她直屬上司。
但畢竟過去了那麽多年,茜茜也換了個芯,所以現在她對這個前傲羅辦公室主任的記憶僅僅剩了像老獅子一般濃眉的瘸子這一點而已……
這不能怪茜茜記性差,平心而論,她和他接觸得不多,在她還是傲羅的時候,其實除了穆迪,她和任何別的傲羅接觸都不多。
但她對他們不甚了解,卻不意味著他們也不了解她……
身為唯一一個斯萊特林的傲羅,又是有著最強之名的貴族蘇伊爾家的後裔,茜茜就算想隱沒在人群中也會被人揪出來,更何況茜茜還從未想過做掩飾。
這導致了當時還是傲羅辦公室主任的斯克林傑對於茜茜的存在一直相當頭疼,一來他從來沒有信任過這個性格古怪又出了一家子食死徒的斯萊特林,二來他又不得不承認魔法部沒有這個女人不行。
要知道茜茜一個人幾乎相當於十個精英傲羅的戰鬥力,這在那個人才或缺的年代,是可遇而可不求的戰力。
再者說若是放走了茜茜,誰知道伏地魔會不會去收編她,在那個除了朋友就是敵人的年代,平白無故地趕走一個實力強大的人,這種事情斯克林傑才不會幹。
於是一直到茜茜主動辭職的那一天,斯克林傑和茜茜兩個人便一直這樣僵持著,他從未放松過對她的警惕,好在原來的茜茜似乎並不在乎這些,畢竟看她不順眼的人太多了,多他一個不多,少他一個不少。
當然,那前提是他只是個傲羅辦公室的主任……
如今被新任部長看不順眼可不是個好兆頭……
在斯克林傑登上部長寶座的第二天,茜茜如願以償地在預言家日報上看到了自己的名字,報紙上說斯克林傑希望她能重新回到傲羅的隊伍裏,繼續為魔法部工作。
大致知道了新任部長的目的,茜茜郁悶地放了個鴨梨在頭上自勉,呢喃著一句英國人聽不懂的方言:“唉,真是鴨梨好大,壓力好大啊……”
53違綱常大逆不道
翻來覆去地把那份預言家日報看了幾遍,茜茜覺得,她大概有麻煩了。
最悲劇的不是像斯拉格霍恩那樣被對立的兩方人馬搶來搶去,而是像她這樣,搶她的兩個勢力其實目的相同,但往往意見相左,也就是說她最後無論選了誰在廣大人民群眾的眼裏都左右不是人……
“唉,鴨梨山大,壓力山大啊……”
茜茜抱著個鴨梨在自己的KingSize床上滾來滾去,最近她連飯後甜點都換成鴨梨味的了,不為別的,起碼多多自勉還有益身心健康……
只不過身為家養小精靈的朵朵並不能理解其中真意,在它的眼中,自家主人最近只是無可救藥地愛上了鴨梨這種水果……僅此而已。
於是乎,作為一個稱職的家養小精靈,各種鴨梨制品被輪番搬上了茜茜的餐桌,以至於在這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在內,茜茜聞到鴨梨的氣味就會像吸血鬼遇到大蒜一樣退避三舍,那表情簡直就像是中了奪魂咒,立刻就會癱軟在地上失去所有戰鬥力。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現在的茜茜對鴨梨有一定免疫力的,此刻的她正一邊喝著冰鎮鴨梨汁,一邊填寫著那些即將步入六年級的孩子們在普通巫師等級考試上取得的成績。
波特的卷子雖然前言不搭後語,但是起碼字跡工整,給個E吧……韋斯萊的卷子塗抹了好幾處,不過他起碼知道神奇生物是什麽,秉承著行善積德的做法,也可以給A……
茜茜在桌子前揮汗如雨,不為別的,只因為那邊鄧布利多那邊已經告急,說是別的教授都早就完成了評分,只差了保護神奇生物這一門課還沒有出成績。再這樣下去學生們就不能按期收到O.W.Ls的成績單……
被說成拖後腿的茜茜實在是很委屈,她這一個假期都在給哈利那個死小鬼補習大腦封閉術好不好,那小鬼不說笨得要死也實在稱不上有天賦,她每天應對他就鬧心得不得了,哪還有工夫批改他們的卷子。
但是鄧布利多不聽解釋,他只要結果,所以茜茜別無選擇,只能三百裏加急般地對著那些被寫的天馬行空的卷子兀自嘆息——
嚶嚶嚶,看到他們的卷子,她突然覺得自己的教學好失敗啊,居然有人把馬人形容成了一種上得廳堂,下得廚房,文科測字,武可賣拳的神奇生物,更有甚者居然認為獨角獸真的只長了一只腳……
她不是個喜歡難為學生的老師,但就是這樣的卷子,她完全下不去手去給他們一個A以上的成績啊!
再說就是她讓他們通過了考試,他們之中也不會有多少人會在六年級依舊選她的課了吧……在如今這個鉆心咒阿瓦達滿天飛的世界裏,自己的安危尚且得不到保證,肯定沒幾個人還會去有心思去關心什麽神奇生物……估計就連德拉科都要拋棄她,把時間用在更有實際用途的魔藥或者魔咒上……
想到德拉科,茜茜的心情不免有些郁結,這直接導致了她手下的卷子上出了好幾個P,她自詡還是個很有良心的老師,所以她給出的最差成績是P(差),至於D(很差)和T(極差)神馬的,好歹也做了這麽久的師生,彼此總要留一些面子。
就這樣奮戰了一下午,茜茜總算批完了卷子,因為她是最後一個評完分數的教授,鄧布利多索性把統計所有科目分數的任務交給了她。好在有魔法幫忙,這並不是件困難的事,茜茜也就沒有拒絕。
再說,她對德拉科能不能考過赫敏這件事還是挺好奇的。
赫敏除了黑魔法防禦是E之外其他都是O,這樣的成績已經算得上是極其出類拔萃,但經過整理後,茜茜發現德拉科居然還更勝一籌,包括黑魔法防禦課在內都是優秀的成績讓她微微彎起了嘴角。
銀發少女釋然地一笑,左臉頰就緩緩的浮現出一個小小的酒窩,酒窩帶動眼角的曲線,整個眼睛就漸漸彎成月牙,然後,整個人看起來都在笑。
她就像是一朵慢慢綻放的,微笑的花。
吶……不管怎麽說,這可以算得上是她這個假期得知的最好的消息了。
畢竟那是……她和德拉科一起努力的結果啊……
兩周的時間就這樣過去了,茜茜基本上都沒怎麽離開蘇伊爾莊園,倒是艾德文來了幾次,告訴了茜茜一些對於鄧布利多這方來說不怎麽好的消息。
他說伊戈爾·卡卡洛夫死了,死在了北方的一個小木屋裏,是貝拉特裏克斯下的手;
他說最近會頻繁地發生攝魂怪襲擊的事件,因為黑魔王已經耐不下心和鄧布利多繼續打拉鋸戰,而打算讓魔法界再一次陷入恐慌中;
他還說黑魔王抓了福斯科和奧利凡德——前者是對角巷一家冰激淩店的店長,而後者就是那個出品了大多數霍格沃茨學生魔杖的人。
“黑魔王會折磨他們嗎?”茜茜聞言,漫不經心地問。
艾德文挑了挑眉毛,不可置否——黑魔王抓了他們還放著不折磨,難道是為了把他們弄來好給他們養老送終的嗎?
茜茜在他的眼神中得到了答案,於是幽幽地嘆了一口氣:“黑魔王果然是梟雄啊梟雄,順他者昌逆他者亡,啊啊啊,我被他的梟雄氣概征服了啊,你和他說,他什麽時候來抓我,我一定不費他一個咒語就立刻坦白從寬,抗拒從嚴……我順了,順了啊……”
順你個頭啊!艾德文抽了抽嘴角,出聲提醒:“鄧布利多要是聽到你這麽說會哭的。”
“那就讓他哭吧,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想了想又覺得不夠,補充道,“還有老人哭吧哭吧也不是罪。”
艾德文:“……”
漸漸的,伴隨著艾德文來的次數多了,他和茜茜之間也不再像是一開始那樣劍撥弩張了。
畢竟兩個人之間到底還有著血緣這一條割不開的線,如今又算是暫時的合作夥伴,於公於私,他們的關系都要有所緩和。
只是這並不意味著他們真的彼此信任,茜茜一直覺得自己的這個弟弟十分危險,至於艾德文……一個連對待黑魔王都是陰奉陽違的男人又怎麽可能去輕易信賴別人呢?
“對了,明天霍格沃茨開學,哈利·波特身邊應該會跟著幾個護衛,有你嗎?”
艾德文慵懶地靠在蘇伊爾家的沙發上,慢慢品了一口桌子上的冰鎮鴨梨汁,微笑。
他這一笑,就仿佛謫仙舉頭邀月,半是風流寫意,半是醉舞人間。不得不說,艾德文雖然已經過了而立之年,但他眉眼間依舊有幾分散不盡的妖嬈,仿佛歲月沈澱出的美酒,又醇又醉人。
茜茜陪著他笑了笑,貌似天真爛漫,而後卻幹巴巴地說:“你覺得那種基本上不會出意外的事情鄧布利多還不至於勞駕我嗎,不過聽你的意思,你們會明天有行動?”
艾德文放下了杯盞,笑吟吟地搖頭:“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沒有,黑魔王還不至於在九又四分之三站臺下手,而且就算有也和我沒關系,明天可是我家小秋的最後一天假期,我當然要一直陪著她,直到她上列車。”
那語氣淡然中又透著些許的溫柔,茜茜的左眼皮跳啊跳,最終也沒有對這個女控進行任何評論。
說實在的,無論把這對父女的關系琢磨多少遍,茜茜也覺得艾德文把女兒寵得太過分了些。
有求必應已經不足以形容他了,就好像當有秋在的時候,艾德文的眼睛裏就只看得到秋,其餘的一切都是浮雲,而她就是他生命裏唯一的女人一樣……
我願傾盡一生,換她一世專寵。
這句話,是艾德文自己說過的。
這樣的寵愛,別說只是養女,就算是親生女兒,又有幾個父親能真正做到呢?
憑她對他的了解,那個連親姐姐都會利用的艾德文根本沒有理由這樣去寵愛一個養女……除非……在他和秋朝夕相處的歲月裏,他對秋的感情已經漸漸變味……由親情變成了其他不可告人的情感……
想到了這裏,茜茜只覺得心中一萬只草泥馬奔騰而過……她在一瞬間想起她前世看過的那些父女文,父子文……以及形形□行大逆不道之事,違天地倫理綱常的小說……
不不不,這一定不是真的,這一刻,茜茜真心希望只是自己想多了,要不然蘇伊爾家真的太奇葩了,她去勾搭前情敵和情人的兒子也就算了,艾德文直接對養了十幾年的閨女下手……這要是傳出去別人還以為他們蘇伊爾家專好嫩草,簡直太影響聲譽了,這樣不好,實在不好……
54落花有意水無情
許是有了前一天的猜測,第二天茜茜去九又四分之三站臺的時候特意關照了一下艾德文父女。
從遠處看,那是一幅父慈女孝的唯美畫面沒錯,但離近之後,茜茜看到聽到的就完全是另外一番光景了。
“唉,你這一走又不知何時才能回來,為父想來就覺得五臟具焚,痛不欲生啊……”
艾德文一邊做悲痛萬分狀將行李遞給秋,另一只手卻繞過秋的肩頭,把她往懷裏攬了攬。
“如果有哪個混小子欺負你,一定要記得給爸爸寫信,為父雖然不能光明正大地把他怎麽樣,但可以幫你一起詛咒他……”
秋聽了這話,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單手按住他的胸口,把他往外推了推,壓低了聲音道:“我知道了,爸爸你正經一點啊,好多人都在看你。”
此時九又四分之三站臺擠滿了霍格沃茨的學生和前來送站的家長,艾德文和秋這一拉一推,撞到了周圍的人,秋覺得尷尬,艾德文對此卻全不在意,看了看四周,淡然自若道:“乖女兒你錯了,為父一個糟老頭子有什麽看頭,我看他們分明是在覬覦你……”
“我一個還沒長成的小姑娘有什麽看頭。”秋甜甜地微笑,“倒是爸爸你,誰說你是老頭子,找你的女人那麽多,要不是你誰都看不上,我可能都要有一大堆媽媽了。”
“呵……乖女兒你又和為父開這種玩笑。”
艾德文擡手梳理了一下秋長長的黑發,嗓音低沈,恍若自言自語,“為父早就說過,你是我生命中唯一的女人,雖然在你眼裏爸爸只是個不堪入目的糟老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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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以來,哈利都忽略了一件事,那就是這個女人其實是個不折不扣的斯萊特林,她就像一柄彎刀,一刀如沸不回鞘。
如果想要改變她的主意,除非……
“你別在執著了……”哈利咬了咬牙,終於決定將那件事說出,“我昨天在對角巷裏看到了馬爾福,他被標記了,他已經成為了一個食死徒。”
黑發少年的眼裏帶著憤恨,是的,他憎恨一切食死徒。
當他在摩金夫人的長袍店裏看到那個一向高傲的鉑金少年慌亂地掩飾自己的左手時,他就明白了。
馬爾福雖然只有十六歲,但他已經被烙上了黑魔標記,成為了一個不折不扣的食死徒。
雖然羅恩和赫敏認為這是無稽之談,但他堅信自己的判斷,所以,絕對不可以讓蘇伊爾再走錯下去了。
哈利看著她,只見她手指一松,昂貴的茶杯從指尖滑落,杯子落地,聲如玉碎。
“你在……說什麽啊……德拉科只有十六歲,他還是個孩子……他怎麽會……”
少女呢喃著,說出的話只給自己聽。
“別自欺欺人了,你的話連你自己都不信,馬爾福搶奪預言球立下了功勞,伏地魔會怎麽做你我都清楚……”
哈利的聲音就如魔障一般,茜茜用光了所有力氣,也沖不出那字裏行間。
她曾以為她能保護德拉科,沒想到最後,卻只是他遷就她,而她什麽都做不了。
51曾經有一座當鋪
哈利離開之時已是傍晚,朵朵緊接著進去收拾用完的餐具,看到的卻是自家主人慘白的一張臉。
茜茜一動不動地坐在那裏,任憑朵朵怎麽叫,那雙眼都仿佛失去了焦距,直勾勾地盯著面前的墻壁,似乎想要透過那堵墻看到某個人。
在朵朵的記憶裏,這樣的事情只出現過一次,就是在茜茜小姐那次偷聽了夫人和少爺對話之後。
從那之後,茜茜小姐就像是變了個人,原本開朗的性格變得陰晴不定,原本只是中上的成績變得出類拔萃,原本在學校可有可無的存在感變得舉足輕重……
而今,雖沒有那麽大的變化,但她也不似往常那般慵懶的模樣,隨意地要求自己去做什麽事,只是咬著牙用略帶沙啞的聲音留給它一句:“我有事要出去一下。”就急切地離開了蘇伊爾莊園,待到朵朵不明所以地追出去的時,門口已然不見了她的影子。
幻影移形——
茜茜不是第一次使用這個魔法,但這卻是最難受的一次,以至於她踉踉蹌蹌地站穩在了對角巷的時候,腦袋裏還是一陣眩暈,幾乎要看不清眼前的事物。
但她只是略微休息了片刻,便直直地朝著對角巷眾多店鋪中的一家走去。
在對角巷繁華的時候,這家店鋪也許並不起眼,但如今由於食死徒的肆虐,這裏的店鋪已經關了大半,唯有這家店鋪,矗立在有些蕭條的街道上,一如既往地敞開著店門,門口還擺著被施了魔法的木板,正在不斷閃爍著歡迎光臨的字樣。
能這麽有活力的店鋪,除了韋斯萊家的那個玩笑商店,應該只有這家店了吧,但韋斯萊玩笑商店頗有些醉生夢死的意味,卻只有這裏,橙黃色的燈光從店鋪的櫥窗裏投映下來,溫馨得與蕭條的對角巷格格不入。
There awnshop!(曾經有座當鋪!)
這就是這家店的名字,在對角巷裏奇奇怪怪的店鋪名已經見怪不怪,可是這樣的名字……還是怎麽看怎麽不正常。
據說這裏可以以錢換物,以物換物,以物換錢,裏面的東西更是千奇百怪,有破舊的課本,有稀罕的寶貝,有活生生的巨型蟒蛇,甚至有人在這裏換到了龍蛋並且成功地孵了出來。
只不過東西越稀罕,價格就越貴,越貴的東西店主反而不要錢,而是要能與那個媲美的相應寶物,據說那個換到龍蛋的人,就是帶著一個活色生香的外國公主來的……
當然,傳說歸傳說,真正在這裏換到寶貝的人並沒有多少,所以它在大多數人眼裏也只奇怪在店主本人罷了。
那是個三十幾歲的中年男子,一張白色面具覆他半面,白衣白發飄然若仙,琥珀色的眼眸裏流轉著令人看不懂的情緒。
熟悉他的人知道他叫艾斯·張,茜茜卻知道他的另一個身份,他分明就是二十年前被她丟進阿茲卡班的艾德文·蘇伊爾,曾經的蘇伊爾家家主,也就是茜茜的親弟弟。
“曾經有座當鋪”前趴著一只懶懶的純黑色波斯貓,看到茜茜,只是微微擡了擡眼皮,用它碧藍的眼睛稍微瞟了一眼,便不再理會,任由她進入了店裏。
這個時段沒有客人,只有店主和他的獨生女兒秋·張,秋正在一絲不茍地打掃店鋪,而艾德文則似門口那只波斯貓一般慵懶地坐在木桌後面的搖椅上,櫥窗裏淡淡的橘色光芒灑在艾德文身上,令他看起來愜意又安詳。
見到茜茜推開了門,兩個人的反應也各不相同,秋急忙行了個禮,艾德文卻動也沒動,琥珀色的眸子透過白色面具打量著風塵仆仆銀發少女,嘴角有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意。
“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說。”茜茜開門見山地說了一句話,而後便不再開口。
艾德文見此,表情倒是不變,只是隨□代了秋·張幾句,便領著茜茜進入了內室。
撥開水晶簾,且下玲瓏階,茜茜越往裏走,就越是心驚,這店鋪外邊看起來平淡無奇,但這裏面的裝飾可謂一擲千金,七十二顆同樣大小色澤渾然天成的東洋玉珠,竟被他隨意的做成了門簾,腳下的臺階乍看起來與普通地磚無異,實際上卻塵埃不沾,隱隱有流光溢出,清冷美麗。光這兩樣尋常之物就價值連城,而那擺放在臥室的名品寶物便更不知價值幾何了。
之前她還不解,就算蘇伊爾家年久失修但在她回去的時候也不應該衰敗如斯,如今看來,這艾德文分明就是把蘇伊爾家的值得拿走方便拿走可以拿走的財產通通席卷一空,只剩下那些帶不走又不值錢的東西留在了空蕩蕩的蘇伊爾老宅裏,就等著她回去獨自應對那慘淡的局面……
“停!”艾德文的聲音打斷了茜茜的思緒。
茜茜一擡頭才發現早已到了會客廳裏,華貴雍容的沙發正靜靜地立在自己面前。
“為了避免惹來麻煩,這裏的物什都被施了主人不想讓它們被看到,來客就看不到它們的魔法。”
艾德文從架子上取下一瓶看起來年頭不短的紅酒,微笑著解釋:“現在,該說說你來找我究竟有什麽事了吧?”
名貴的紅酒被傾倒進晶瑩剔透的水晶杯裏,艾德文遞過一杯給茜茜,另外一杯則優雅地放在嘴邊,啜飲。
蘇伊爾家其實和馬爾福家有很多相似之處,比如挑剔,比如食不厭精,膾不厭細,比如喜歡奢華昂貴的東西,比如行事鋪張……這可能是貴族的通病,茜茜因為換了個芯所以對這些不怎麽在意,而艾德文卻是不折不扣的蘇伊爾家人,一舉一動都優雅溫文,貴族氣質十足。
茜茜雖然並不喜歡這些,但如今為了德拉科的事情,她卻不得不坐在這裏,和艾德文玩著你來我往的語言文字游戲。
茜茜正準備說話,艾德文卻一揚酒杯先開了口,“讓我來猜一猜,你來這裏肯定不僅是為了看我,而是為了那個孩子,我說的對嗎?”
“沒錯,我今天來此就是因為德拉科。”茜茜微微瞇了下眼,放棄了和艾德文兜圈子的想法,一口將杯子裏澄澈的紅酒飲盡,雖是牛飲,但是一縷銀發隨著她的動作跳動,竟依舊是花不足以擬其色,蕊差堪狀其容。
艾德文不說話,不動聲色地為她重新添滿酒杯,眼中的笑意不減。
兩杯馨香的紅酒,倒映著兩張絕色的臉龐。
對於茜茜來此的目的他猜得很準,自從得知了那個孩子被標記之後,他就知道茜茜會來找他,只是沒想到居然這麽快……
畢竟黑魔王標記那孩子的事情除了馬爾福一家只有幾個最受黑魔王器重的食死徒知道,鄧布利多那邊根本不應該得到消息……
不過事到如今,既然自家姐姐已經知道了,那也已經沒有了隱瞞的必要,艾德文索性將自己知道的和盤托出。
“你說那孩子啊……他被標記了……沒有錯……黑魔王交給了他一個重要的任務,所以他的身份必須要是食死徒。這件事並不是我能阻止得了的,再說這也是那個孩子自己的決定,不過他倒是說如果你來找我,就讓我把這個交給你。”
一個錦盒交到茜茜手上,錦盒裏靜靜地躺著一封信和一塊懷表,看到那個懷表,茜茜的手驟然握緊成拳,她認得那表,那是他和她用來聯系的簡易雙面鏡。
現在,他把這個給她,是再也不給她聯系他的機會了嗎?
一直以來,茜茜的確是喜歡德拉科的,但捫心自問,那種喜歡並不純粹,雖然他是她的愛人,但在她眼裏,他也終究只是孩子,她習慣性地想要保護他,想要為他披荊斬棘,她總是認為他離開她不行,卻忽略了德拉科已經一點點的長大,他有他的想法,他有他要做的事,不可能一直遵循著她為他鋪設的軌跡。
再說,她又能有什麽妙計呢?像以前看過的同人文裏面寫的,帶著德拉科傻傻地投奔鄧布利多?
就算這邊有她,但是那邊還有德拉科的父母,她有什麽本事讓他背離生他養他的家庭。
茜茜的左手緊緊握著那塊表,仿佛落水之人抓住了一段浮木,久久都沒有松手,懷表在她手中發出些微痛苦的□。
“那孩子讓你活下來,然後等著他,他會處理好一切,那時候他會來接你。”
艾德文將盒子裏的信抽了出來,放在了茜茜眼前。
“而在那之前,你們沒有聯系的必要了。”
一滴紅酒順著茜茜手中的酒杯滑下,落在艾德文遞給她的潔白信封上,慢慢暈開,帶著一股淺淡的莫名情緒。
52不可饒恕定乾坤
半月前,富麗堂皇的馬爾福莊園,面對面地立著兩個人。
從側面看去,其中一人白衣白發白面具,飄然恍如謫仙,而另一個看身量不過是個少年,微微有些瘦弱的身子裹在夜色般的袍子裏,不躲不避,只是堅定地看著對面的男子,仿佛亙古之前便站在那裏,任憑日月輪回,他的心意卻從來都沒變過。
“你真的下定決心了嗎?”白發男子聲如箜篌,一貫悠然的琥珀色眸子裏染上了一絲覆雜的神色。
少年握緊了自己的左臂,最終,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
三千桃花散盡。
落在少年發間衣上,也落在他面上心上。
“那個笨蛋女人……”少年低沈的聲音帶著一絲寵溺,“什麽時候看見我,她都說要保護我,我也一直活在她的羽翼下,她教我守護神咒語,教我大腦封閉術,教我各種各樣的格鬥技巧……我居然也習慣了依賴她,就連和死對頭吵架都要她站在我身邊……本來這樣並沒什麽,可是我將要做的這件事絕對不可以連累她,她的處境已經夠危險了……所以,這些你幫我交給她吧,讓她等著我,我辦好了一切就會去找她。”
一封信,一個懷表,就是那日德拉科交給艾德文的全部。
而如今這些被他轉交給茜茜,看到的卻是銀發少女空洞的一雙紅眸,以及那雙紅眸裏滑落的眼淚。
“不打開信看看嗎?”艾德文將那封信抽出來,放在了茜茜面前。
少女纖細的手將信接過,卻只是撫摸著那被紅酒沾染的字跡,良久良久,才顫抖地撕開了信封。
熟悉的字跡,熟悉的落款,甚至連稱呼都是那句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笨蛋女人……
茜茜看了,微微垂下了眼瞼,但一低頭,便是一室的蕭索。
她還記得在他十四歲的時候,他第一次和她表明心意,他就說過,他會變強,變得足以保護她。
那時她什麽都沒說,不是不信任他,而是覺得他還小,他本身就還是個需要被保護的孩子。
可是德拉科原來什麽都懂,他知道她的處境,知道她在做的一切,也知道他們將要面臨著什麽。
這兩年來,她在策劃著,他也在策劃著。
只是她從來不對他說,他也將她蒙在鼓裏。
不知怎麽的,茜茜看著信,心一點點沈了下去,腦袋卻是漸漸清明了一些。
她說不清心裏的感受,她的確是放心不下德拉科,但看著他條理分明地給她列出如今的利害沖突,卻又覺得自己的擔心有些多餘。
“看到了?那孩子比你想象的要聰明,他知道自己該怎麽做又要做什麽。”
艾德文在一旁雲淡風輕地微笑,襯得頸上紅蓮越發鮮艷,妖嬈近妖。
茜茜將信和懷表放回盒子裏,不言不語。
過了一會兒,才道:“我們的交易還算數嗎?”
艾德文微微一楞,點了點頭。
“那好,牢不可破的誓言,敢不敢?”
這一次,艾德文沒有了微笑,只是看著對面的少女,一直看到她眼眸裏。
最終,他伸出了手,握住了少女的柔荑。
在這家當鋪裏沒有別人,而艾德文自然不會讓自己的寶貝女兒秋做見證人,無奈之下,茜茜叫來了朵朵,這對姐弟便在一只家養小精靈的見證下立下了牢不可破的誓言。
你替我保全德拉科,而我在剩下的一年裏,會盡我所能讓秋遠離一切是非。
第一道火舌纏上了二人交握的手臂。
如果我死了,替我照顧秋,不要讓任何人傷害她,也不要讓她知道我的身份。
第二道火舌與第一道火舌緊密地糾纏到一起,形成了一條明亮的鎖鏈。
到了第三個誓言的時候,茜茜看了看艾德文,卻是毫不猶豫地甩開了他的手。
“有這兩個誓言就足夠了,我是不會死的,我答應了德拉科,在一切結束之後去找他,我茜茜·蘇伊爾,既然做出了承諾,就絕對不會食言。”
這番話,茜茜說的倔強無比。
字字千金,句句為諾。
仿佛她今日所說之話,來日必當允現,管他艱難險阻,也不足畏懼。
艾德文琥珀色的眸子凝視著眼前的少女,他還是第一次這樣認真地打量自己的姐姐。
一直以來,他都從未真正服過她。
哪怕,她是自己的姐姐,哪怕,她曾是霍格沃茨有史以來最優秀的學生之一,又哪怕,她曾親手將他打敗又把他丟進阿茲卡班。
但艾德文總認為,那些只不過是她饕餮血脈覺醒的附贈而已。
所以他從來不認為她了不起,甚至只覺得她很可憐。
但如今,看到少女拇指向下,這般堅定地宣誓,他竟然笑了。他不得不成承認,她身上的確有他沒有的東西——就是那種專屬於斯萊特林的執著。
斯萊特林之所以被其他三個學院冠上邪惡的標簽,是因為他們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堅持,對家人,對朋友,對自己以及家族的利益……
斯萊特林的院徽是蛇,何為蛇?冷血,狠毒,薄情,都不盡然,但你若要阻他,便是天也可捅出個窟窿來。
艾德文活了三十幾年,但除了自己的養女,他還未真正在意過什麽。
茜茜卻不同,她似乎生來便要奪下自己的一片天,爭自由,爭地位,爭未來。
她不願被人利用,所以寧可征戰一生,也要逆天改命,不渝不悔。
是,她不後悔。
一步一個腳印,茜茜獨自回到了蘇伊爾莊園。
德拉科給她的東西被她收好,放在了觸目可見的書櫃上。
她也是這時才發現,他過去和她通的信,她竟一封都不曾丟,她會仔細收起每一封信,甚至每封信的內容都記得清清楚楚。
德拉科向她提問,德拉科對她抱怨,德拉科送她禮物……
原來他的存在,已經深入她骨髓,就算她想裝作無所謂,但沒有德拉科的日子,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麽。
吶……要是開學就好了……那樣的話就算他們不能和過去一樣,但至少能看著他,守著他,這也就已經足夠了……
算了算日子,距離開學還有不到半個月。
茜茜嘆了口氣,第一次抱怨霍格沃茨假期的漫長。
這兩周的時間鄧不利多並沒有給她安排什麽任務。
但她卻絲毫沒有因此得閑,因為魔法部那邊已經傳來了更換魔法部長的消息,魯弗斯·斯克林傑取代了福吉,成為了新任部長。
關於這個男人,茜茜並不陌生,畢竟她以前是傲羅,而斯克林傑那時也算得上是她直屬上司。
但畢竟過去了那麽多年,茜茜也換了個芯,所以現在她對這個前傲羅辦公室主任的記憶僅僅剩了像老獅子一般濃眉的瘸子這一點而已……
這不能怪茜茜記性差,平心而論,她和他接觸得不多,在她還是傲羅的時候,其實除了穆迪,她和任何別的傲羅接觸都不多。
但她對他們不甚了解,卻不意味著他們也不了解她……
身為唯一一個斯萊特林的傲羅,又是有著最強之名的貴族蘇伊爾家的後裔,茜茜就算想隱沒在人群中也會被人揪出來,更何況茜茜還從未想過做掩飾。
這導致了當時還是傲羅辦公室主任的斯克林傑對於茜茜的存在一直相當頭疼,一來他從來沒有信任過這個性格古怪又出了一家子食死徒的斯萊特林,二來他又不得不承認魔法部沒有這個女人不行。
要知道茜茜一個人幾乎相當於十個精英傲羅的戰鬥力,這在那個人才或缺的年代,是可遇而可不求的戰力。
再者說若是放走了茜茜,誰知道伏地魔會不會去收編她,在那個除了朋友就是敵人的年代,平白無故地趕走一個實力強大的人,這種事情斯克林傑才不會幹。
於是一直到茜茜主動辭職的那一天,斯克林傑和茜茜兩個人便一直這樣僵持著,他從未放松過對她的警惕,好在原來的茜茜似乎並不在乎這些,畢竟看她不順眼的人太多了,多他一個不多,少他一個不少。
當然,那前提是他只是個傲羅辦公室的主任……
如今被新任部長看不順眼可不是個好兆頭……
在斯克林傑登上部長寶座的第二天,茜茜如願以償地在預言家日報上看到了自己的名字,報紙上說斯克林傑希望她能重新回到傲羅的隊伍裏,繼續為魔法部工作。
大致知道了新任部長的目的,茜茜郁悶地放了個鴨梨在頭上自勉,呢喃著一句英國人聽不懂的方言:“唉,真是鴨梨好大,壓力好大啊……”
53違綱常大逆不道
翻來覆去地把那份預言家日報看了幾遍,茜茜覺得,她大概有麻煩了。
最悲劇的不是像斯拉格霍恩那樣被對立的兩方人馬搶來搶去,而是像她這樣,搶她的兩個勢力其實目的相同,但往往意見相左,也就是說她最後無論選了誰在廣大人民群眾的眼裏都左右不是人……
“唉,鴨梨山大,壓力山大啊……”
茜茜抱著個鴨梨在自己的KingSize床上滾來滾去,最近她連飯後甜點都換成鴨梨味的了,不為別的,起碼多多自勉還有益身心健康……
只不過身為家養小精靈的朵朵並不能理解其中真意,在它的眼中,自家主人最近只是無可救藥地愛上了鴨梨這種水果……僅此而已。
於是乎,作為一個稱職的家養小精靈,各種鴨梨制品被輪番搬上了茜茜的餐桌,以至於在這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在內,茜茜聞到鴨梨的氣味就會像吸血鬼遇到大蒜一樣退避三舍,那表情簡直就像是中了奪魂咒,立刻就會癱軟在地上失去所有戰鬥力。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現在的茜茜對鴨梨有一定免疫力的,此刻的她正一邊喝著冰鎮鴨梨汁,一邊填寫著那些即將步入六年級的孩子們在普通巫師等級考試上取得的成績。
波特的卷子雖然前言不搭後語,但是起碼字跡工整,給個E吧……韋斯萊的卷子塗抹了好幾處,不過他起碼知道神奇生物是什麽,秉承著行善積德的做法,也可以給A……
茜茜在桌子前揮汗如雨,不為別的,只因為那邊鄧布利多那邊已經告急,說是別的教授都早就完成了評分,只差了保護神奇生物這一門課還沒有出成績。再這樣下去學生們就不能按期收到O.W.Ls的成績單……
被說成拖後腿的茜茜實在是很委屈,她這一個假期都在給哈利那個死小鬼補習大腦封閉術好不好,那小鬼不說笨得要死也實在稱不上有天賦,她每天應對他就鬧心得不得了,哪還有工夫批改他們的卷子。
但是鄧布利多不聽解釋,他只要結果,所以茜茜別無選擇,只能三百裏加急般地對著那些被寫的天馬行空的卷子兀自嘆息——
嚶嚶嚶,看到他們的卷子,她突然覺得自己的教學好失敗啊,居然有人把馬人形容成了一種上得廳堂,下得廚房,文科測字,武可賣拳的神奇生物,更有甚者居然認為獨角獸真的只長了一只腳……
她不是個喜歡難為學生的老師,但就是這樣的卷子,她完全下不去手去給他們一個A以上的成績啊!
再說就是她讓他們通過了考試,他們之中也不會有多少人會在六年級依舊選她的課了吧……在如今這個鉆心咒阿瓦達滿天飛的世界裏,自己的安危尚且得不到保證,肯定沒幾個人還會去有心思去關心什麽神奇生物……估計就連德拉科都要拋棄她,把時間用在更有實際用途的魔藥或者魔咒上……
想到德拉科,茜茜的心情不免有些郁結,這直接導致了她手下的卷子上出了好幾個P,她自詡還是個很有良心的老師,所以她給出的最差成績是P(差),至於D(很差)和T(極差)神馬的,好歹也做了這麽久的師生,彼此總要留一些面子。
就這樣奮戰了一下午,茜茜總算批完了卷子,因為她是最後一個評完分數的教授,鄧布利多索性把統計所有科目分數的任務交給了她。好在有魔法幫忙,這並不是件困難的事,茜茜也就沒有拒絕。
再說,她對德拉科能不能考過赫敏這件事還是挺好奇的。
赫敏除了黑魔法防禦是E之外其他都是O,這樣的成績已經算得上是極其出類拔萃,但經過整理後,茜茜發現德拉科居然還更勝一籌,包括黑魔法防禦課在內都是優秀的成績讓她微微彎起了嘴角。
銀發少女釋然地一笑,左臉頰就緩緩的浮現出一個小小的酒窩,酒窩帶動眼角的曲線,整個眼睛就漸漸彎成月牙,然後,整個人看起來都在笑。
她就像是一朵慢慢綻放的,微笑的花。
吶……不管怎麽說,這可以算得上是她這個假期得知的最好的消息了。
畢竟那是……她和德拉科一起努力的結果啊……
兩周的時間就這樣過去了,茜茜基本上都沒怎麽離開蘇伊爾莊園,倒是艾德文來了幾次,告訴了茜茜一些對於鄧布利多這方來說不怎麽好的消息。
他說伊戈爾·卡卡洛夫死了,死在了北方的一個小木屋裏,是貝拉特裏克斯下的手;
他說最近會頻繁地發生攝魂怪襲擊的事件,因為黑魔王已經耐不下心和鄧布利多繼續打拉鋸戰,而打算讓魔法界再一次陷入恐慌中;
他還說黑魔王抓了福斯科和奧利凡德——前者是對角巷一家冰激淩店的店長,而後者就是那個出品了大多數霍格沃茨學生魔杖的人。
“黑魔王會折磨他們嗎?”茜茜聞言,漫不經心地問。
艾德文挑了挑眉毛,不可置否——黑魔王抓了他們還放著不折磨,難道是為了把他們弄來好給他們養老送終的嗎?
茜茜在他的眼神中得到了答案,於是幽幽地嘆了一口氣:“黑魔王果然是梟雄啊梟雄,順他者昌逆他者亡,啊啊啊,我被他的梟雄氣概征服了啊,你和他說,他什麽時候來抓我,我一定不費他一個咒語就立刻坦白從寬,抗拒從嚴……我順了,順了啊……”
順你個頭啊!艾德文抽了抽嘴角,出聲提醒:“鄧布利多要是聽到你這麽說會哭的。”
“那就讓他哭吧,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想了想又覺得不夠,補充道,“還有老人哭吧哭吧也不是罪。”
艾德文:“……”
漸漸的,伴隨著艾德文來的次數多了,他和茜茜之間也不再像是一開始那樣劍撥弩張了。
畢竟兩個人之間到底還有著血緣這一條割不開的線,如今又算是暫時的合作夥伴,於公於私,他們的關系都要有所緩和。
只是這並不意味著他們真的彼此信任,茜茜一直覺得自己的這個弟弟十分危險,至於艾德文……一個連對待黑魔王都是陰奉陽違的男人又怎麽可能去輕易信賴別人呢?
“對了,明天霍格沃茨開學,哈利·波特身邊應該會跟著幾個護衛,有你嗎?”
艾德文慵懶地靠在蘇伊爾家的沙發上,慢慢品了一口桌子上的冰鎮鴨梨汁,微笑。
他這一笑,就仿佛謫仙舉頭邀月,半是風流寫意,半是醉舞人間。不得不說,艾德文雖然已經過了而立之年,但他眉眼間依舊有幾分散不盡的妖嬈,仿佛歲月沈澱出的美酒,又醇又醉人。
茜茜陪著他笑了笑,貌似天真爛漫,而後卻幹巴巴地說:“你覺得那種基本上不會出意外的事情鄧布利多還不至於勞駕我嗎,不過聽你的意思,你們會明天有行動?”
艾德文放下了杯盞,笑吟吟地搖頭:“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沒有,黑魔王還不至於在九又四分之三站臺下手,而且就算有也和我沒關系,明天可是我家小秋的最後一天假期,我當然要一直陪著她,直到她上列車。”
那語氣淡然中又透著些許的溫柔,茜茜的左眼皮跳啊跳,最終也沒有對這個女控進行任何評論。
說實在的,無論把這對父女的關系琢磨多少遍,茜茜也覺得艾德文把女兒寵得太過分了些。
有求必應已經不足以形容他了,就好像當有秋在的時候,艾德文的眼睛裏就只看得到秋,其餘的一切都是浮雲,而她就是他生命裏唯一的女人一樣……
我願傾盡一生,換她一世專寵。
這句話,是艾德文自己說過的。
這樣的寵愛,別說只是養女,就算是親生女兒,又有幾個父親能真正做到呢?
憑她對他的了解,那個連親姐姐都會利用的艾德文根本沒有理由這樣去寵愛一個養女……除非……在他和秋朝夕相處的歲月裏,他對秋的感情已經漸漸變味……由親情變成了其他不可告人的情感……
想到了這裏,茜茜只覺得心中一萬只草泥馬奔騰而過……她在一瞬間想起她前世看過的那些父女文,父子文……以及形形□行大逆不道之事,違天地倫理綱常的小說……
不不不,這一定不是真的,這一刻,茜茜真心希望只是自己想多了,要不然蘇伊爾家真的太奇葩了,她去勾搭前情敵和情人的兒子也就算了,艾德文直接對養了十幾年的閨女下手……這要是傳出去別人還以為他們蘇伊爾家專好嫩草,簡直太影響聲譽了,這樣不好,實在不好……
54落花有意水無情
許是有了前一天的猜測,第二天茜茜去九又四分之三站臺的時候特意關照了一下艾德文父女。
從遠處看,那是一幅父慈女孝的唯美畫面沒錯,但離近之後,茜茜看到聽到的就完全是另外一番光景了。
“唉,你這一走又不知何時才能回來,為父想來就覺得五臟具焚,痛不欲生啊……”
艾德文一邊做悲痛萬分狀將行李遞給秋,另一只手卻繞過秋的肩頭,把她往懷裏攬了攬。
“如果有哪個混小子欺負你,一定要記得給爸爸寫信,為父雖然不能光明正大地把他怎麽樣,但可以幫你一起詛咒他……”
秋聽了這話,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單手按住他的胸口,把他往外推了推,壓低了聲音道:“我知道了,爸爸你正經一點啊,好多人都在看你。”
此時九又四分之三站臺擠滿了霍格沃茨的學生和前來送站的家長,艾德文和秋這一拉一推,撞到了周圍的人,秋覺得尷尬,艾德文對此卻全不在意,看了看四周,淡然自若道:“乖女兒你錯了,為父一個糟老頭子有什麽看頭,我看他們分明是在覬覦你……”
“我一個還沒長成的小姑娘有什麽看頭。”秋甜甜地微笑,“倒是爸爸你,誰說你是老頭子,找你的女人那麽多,要不是你誰都看不上,我可能都要有一大堆媽媽了。”
“呵……乖女兒你又和為父開這種玩笑。”
艾德文擡手梳理了一下秋長長的黑發,嗓音低沈,恍若自言自語,“為父早就說過,你是我生命中唯一的女人,雖然在你眼裏爸爸只是個不堪入目的糟老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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